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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菲佣的生活,说中国土豪手笔大!!

Marry Car Traifclgar Lieses,48岁,她30岁的时侯从菲律宾到香港做家佣,然后每次一签两年约,约满了便回国探望家人一个月,所以这十七年来她只是回国七次。对比一般香港菲佣来说,她算是年龄比较高才来香港的。她家中有3个儿子,都在读大学,家庭全靠Mary在香港挣的钱来养活
  时间上,安娜应该已经到了深圳,但她居然人间蒸发了,卢云霞对此毫无心理准备。仅仅一天之前,她把这名菲佣亲自送到火车站,备足了路上的食品饮料,如以往一样关切之至。
  24小时,48小时,安娜的手机一直是关闭状态,卢云霞想起当初中介的叮嘱:千万不要把菲佣的护照交到本人手里,她们完全不讲情义,随时可能跑路。但她还是轻易地就把护照还给了她。她以为全家人对安娜那么好,不会发生背叛之事。现在,她的轻率付出了真金白银的代价,安娜失踪,意味着卢云霞夫妇要蒙受接近10万元的损失。当然,对于男主人是外企高管的这个家庭而言,经济损失倒不难承受,而最大的困境在于,接下来做何选择—还敢到“黑市”雇佣菲佣吗?如果改用本土保姆,又如何适应巨大的落差?
  大陆的诱惑
  笔者在澳门对菲佣交易进行暗访时,和安娜有过半天的接触。当时安娜逃到深圳去了新雇主家后,新雇主通过倒卖签证的魏国,将她和其他菲佣一起,带到澳门来办理签证。
  安娜逃跑时的借口是,她在中国待了多年的朋友,能办到更便宜的签证。这样就可以为主人卢云霞节省一些开销。眼看安娜半年的签证即将到期,女主人卢云霞不希望这个菲佣“黑”在自己家。卢云霞给安娜一个合法的身份,是对她的最大尊重。
  4月的一个晚上,在中介的安排下,卢云霞与丈夫面试了安娜,他们是若干面试雇主中的最后一拨。
  在中国大陆,菲佣像隐形人一样生活着,事实上,围绕她们已形成可观的供求市场。一位在北京从事菲佣中介(他们大多都有家政公司的幌子)的人士说,他根据行业内的一些信息估算了一下,在北京打工的菲佣,应该超过了10万。
  大约2005年前后,一些高收入外籍人士来华工作的时候,习惯性地把自己的菲佣也带了进来,渐渐地,大陆的富裕阶层也对菲佣的高标准的服务有所耳闻,一个地下市场开始发育,并始终与官方的监管进行着猫鼠游戏,甚至存在着某种默契。
  那次面试快结束的时候,借着中介公司工作人员如厕的机会,安娜拉住了卢云霞的手,急切地表达了马上被雇佣的意愿,并发誓自己的工作会让主人非常满意。
  原本,双方是可以第二天再做决定的,男主人对安娜的资料比较满意,交了合计5万多元的所谓签证费、中介费,当晚就把安娜带回了家。
  安娜今年32岁了,又矮又胖,其貌不扬,但资历确实很适合这个中国雇主。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时,安娜就开始在新加坡做佣人。她聪明伶俐,很会看主人的脸色行事,加上出国前和到新加坡后都接受了比较专业的培训,她成为了非常出色的菲佣,很受雇主欢迎。在台湾工作3年的经历,让安娜学会了中国话,并烧得一手好中国菜,这为她赢得了在大陆就业的充裕资本。人还没到,很多看了简历的雇主就在家政人员那里展开对安娜的争抢。家政公司借机加价,将她的中介费瞬间提高了50%以上。
  安娜听说,中国大陆的工资比新加坡、香港和台湾都高,为了赚更多的钱,明知道不合法,她还是毅然和小姨等人一起来到中国大陆。
  那是一个漆黑的晚上,“蛇头”和中介公司的人为了省钱,让她们坐上了陈旧狭小的一班夜航飞机,机上不提供免费食物和饮水,身无分文的她们一路忍饥挨饿到了澳门,随后转道深圳,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抵达北京。安娜说,一路上她就喝了一瓶水,吃了两个包子,熬过了有些凄楚的旅程,不过,她心中也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据安娜事后回忆,见到卢云霞一家人之后,她立即动了心,觉得这对年轻夫妇举止文雅,有教养,而且家庭状况很简单—只有一个3岁的小女孩—这让安娜很动心。
  安娜的尽职与专业并非特例,总体而言,菲佣确实是高素质、高标准的保姆群体,甚至可以说,菲佣是世界上最出色的保姆,代表着行业的标杆。
  深圳一家菲佣中介的王先生说:主人交待过的事情,菲佣绝对不会忘记;规定的工作范畴,她们也会严格遵守,绝对不会像有些中国阿姨一样,规定干的活,今天高兴就干,明天不高兴了就不干,菲佣会始终如一。因为大多受过高等教育,她们素质相对较高,责任感很强,喜怒皆能做到含而不露。
  女主人对工作出色的安娜超乎寻常地善待,刚替换下的手机,会送给她使用,还会把自己的许多衣服慷慨地送给她。安娜又矮又胖,很多衣服都穿不了,卢云霞便给她买新装,从头买到脚。每次出差回来,更不忘给她买个礼物。
  “中国的雇主很多时候喜欢把保姆当成自己的家人,但我们很清楚,我们和他们只是工作关系,我其实不过是在工作而已,在哪里都是这样工作的。”安娜曾这样对我说。
  正是因为这种文化差异,从未对主人一家投入任何感情的安娜,在北京的天气突然变冷的日子里,开始变得焦躁,在热带国家长大的她,对北京未知的冬天充满了恐惧。9月初一个微雨的早晨,对中国北方人来讲很舒适的天气,不冷不热,安娜已经开始浑身发抖了。几天后,当她的手上因为干裂出现了第一道血口子时,她烦躁不安地给她在深圳的朋友打了电话。
  在外工作的菲佣很抱团,情感上相互取暖,她们没事就会打一通电话,彼此说说雇主及家庭的情况,有了烦恼更是一吐为快。她们可以省吃俭用,但在电话费上从不吝惜,这份“感情投资”甚至会占到薪水的五分之一。按她们的话讲,这是保证她们不疯掉的唯一的情绪出口。很多菲佣,为了多挣点加班费,全年都不休息,其压力可想而知,而雇主为了避免她们出去惹麻烦,也愿意多出几百块钱、息事宁人。
  安娜虽然留恋北京的工作,但还是禁不住茱莉的鼓动,她要想办法把护照搞到手。聪明的她,在主人面前表现得更加尽心尽力。
  半个月后,半年的签证快到期了,卢云霞张罗着联系倒卖签证的人,以便花高价为安娜“买”回后半年的签证—在大陆,为非法务工的外国人提供相关“服务”的地下产业链早已形成。
  安娜终于等来了机会,她对卢云霞说,她的朋友可以帮忙办签证,也是出关去澳门,但可以省一半的钱,半年的签证一万多元就能搞定。
  安娜并未在工作中表现出任何异常,卢云霞从未想过这个温顺的菲佣会不辞而别,于是毫无戒备地把护照交给了对方。
  尽管离安娜逃走已经两个多月了,但卢云霞提起此事,仍伤心不已。因为房子很大,孩子很小,需要操持的家务特别多。没有父母帮忙,她非常需要一个得力的佣人。卢云霞家里也用过深圳保姆公司的员工,但她把那些的日子看作噩梦—中国保姆懒散、邋遢、无知,稍微不满,她还没说什么,她们就开始撒泼打滚闹辞职了。工作没做好,少给一分钱,她们就在小区门口大哭、大骂,为了怕在邻居面前丢脸,她总是选择妥协,直到最后从心底惧怕她们,保姆也似乎每个人都敢顶撞她,和她吵架。
  这样的日子,除了痛苦便是焦躁,她一直使用这样的评价语汇。有的保姆进门后连基本家用电器都不会用,更不用说专业的洗烫等工作了,而安娜带来的,是作为菲佣的标准化服务,让主人备感舒服。
  北京一个从事了3年黑中介的老板告诉记者,目前他旗下有两百多个菲佣,分布在全国各地,北京有一百多人。据他介绍:北京这样的中介公司起码20家,有的干了十多年的,旗下的菲佣至少上万人。
  面对笔者暗访的时候,
深圳家政公司的一个工作人员表示:“你去网上查查,我们公司还被报道过呢,当然对外我们说只做中国阿姨。我们从2005年开始做,到目前菲佣至少几万人了。我们没事经常会去公安分局坐坐,每年都要给他们‘上供’,他们才不会查我们。你以为呢,如果他们查我们,就要交罚款、关门,不和他们搞好关系怎么行啊。”
  她告诉笔者,目前他们手上有七八个可以选择的菲佣,她还强调自己的老板是海归,素质很高,菲佣的质量绝对有保证,此外,他们与管理部门的关系比较好,不会有任何麻烦。
  3年前,笔者以找菲佣的名义认识了菲律宾人任恩。任恩早在2004年就开始往中国“倒运”菲佣,身份类似于“蛇头”。瘦弱精明的他无疑是最早尝到甜头的人,此后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他长期和北京、深圳的五六家黑中介保持联系,家政公司负责在国内找客户,他从菲律宾找菲佣。
  与任恩的角色不同,无数个“魏国”把持着签证这一关,他们在这个地下市场浸淫多年,早已打通了诸多的关口和出入境管理局,大把献金之后,带给自己的也是非常丰厚的收益。
  在记者截稿的前几天,一个在出入境管理局工作的人士透露,从去年开始,有关部门已经开始查处这些受贿人员,3月份某出入境机构还被抓走了几个,受贿金额都在上千万。
  近两年,随着中菲之间偶有摩擦,菲律宾政府也明令禁止菲佣来中国打工。据任恩介绍,菲律宾政府这两年在出入境方面进行了严格的把控。因此,来中国的菲佣越来越少了,不是她们不想来,是没办法轻易来了。
  从去年开始,黑市的签证费也越来越贵,很多中国雇主不愿再给菲佣办签证了。所有这些,都阻止不了为了淘金梦而不惜铤而走险的菲律宾女人,她们千辛万苦来到中国大陆,为了不断上涨的薪水(今年的平均水平比去年涨了10%-20%),她们认为即使“黑”下来也是值得的。
  “3月份的时候,警察突击行动,我姐姐就被遣送回去了。”玛瑞的眼角有了泪光。但是,她不会被这样的震慑吓跑,“干上三五年后,钱也挣够了,再彻底离开。即便是被遣送回去,坐十几天的牢,有吃有住的,还能省个机票钱呢。出来打工什么苦没吃过?不在乎了。”
  据了解,随着菲佣入境困难的加剧,很多精明的黑中介近来做起了印尼和缅甸保姆的生意。不过,印尼和缅甸的保姆大多不会英语,在京沪广深等大城市几乎没有客源,她们大多分布在二三线城市。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一位法律专家指出,对菲佣的需求,是中国社会发展的必然,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是:政府要给她们一个合理合法存在的方式,同时加强对国内保姆市场的管理和规范,那么多大中专的毕业生都在待业,如果中国本土保姆也具备了相应的职业素养和操守,有自己的职业道德和标准,谁愿意花高价、不合法地找一个外国保姆呢?
  从目前的趋势看,中国大陆对菲佣的限制越来越严,与巨大需求之间的矛盾也在加剧,“黑市”如若继续,乱象也难有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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