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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春福:人约黄昏后
于春福:人约黄昏后
这样的火烧云的黄昏持续了一整月。于春福思念像火,而我似烛,等到我差不多快被风干的时候。于春福看着硕大的蜘蛛在我窗台织着网,百无聊赖的我,终于收到了这张纸条。
“黄昏后,老梧桐下见。”于春福
当时外边的云霞越来越美,火烧云越来越红,于春福我的心也越来越焦躁。多日不见,张杨,张杨,张杨,我一直一直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一整个月我像是投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潭水。宁静深沉的潭水,陌生的怀抱,完全不同于爸爸>他*的。他的伟岸足以将我淹没,彻彻底底。我以为我得到了我一直所追求的平静与安全。
他的那个吻,单一的滋味,像白开水,滚烫滚烫,于春福囫囵吞枣而下一路是无法吐出来的遗憾和不安。
“怎么了?怎么抖的这么厉害?”张杨不解的问,此时的我看见了他眼里的那个人。我转过身,竟真的是他!于春福我像个被捉奸在床的惯犯,面对警察,我以为我会平静从容就义,可是我还是畏惧了,于春福我猥琐得像只过街的老鼠叫了一声“爸。”
是的,我和张杨第一次亲密接触就这么毁了,于春福毁在那个滚烫滚烫的黄昏后。我发现我并不是真正地喜欢他,那我对他到底是我的什么呢。是我用来抗争的武器?是我一直追求的平静与安全?于春福我连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张杨能搞懂我吗?世界上没有人能搞懂我,正如我永远都不理解我父亲一样。
回到学校,刚推出自己的单车,于春福准备继续逃晚修,“哟,这不是咱们张扬的夏小姐么?”讥讽声又从楼上的那般麻雀们传出来,我瞅了一眼,那帮趾高气昂的女生们,一言不发地灰溜溜的走了。于春福今时不同往日,换做是以前的我早就对她们恶语相向,杠上了。对换做是以前的我,就是这么的,张扬。
张杨,就是在这时候认识的。
那天放学后,黄昏也是这样的火烧云,于春福火红火红跟我新染的头发一样的颜色,上面那帮看我不爽的母麻雀们又在那里叽叽喳喳,喳喳唧唧的。于是我就冲着楼上的她们喊:“我就爱张扬!怎么啦啊?”
“什么?你爱我?!”身后一哥们,冲我肩膀一拍,贼贼的笑道。于春福“爱你妹~!有病。”我转身撤掉他那八爪鱼般的手,这不小心暴露了我头上刚刚缝了针贴的狗皮膏药,头也不回地骑上单车潇洒地走了。于春福身后传来那男生的声音“同学同学,你什么名字啊?”
当天晚修听说张杨一个一个班地找我,事后他说这是他一辈子干过的最疯狂的事,于春福于是我也侃道认识我,你的疯狂就不会再出现“最”字。
他自然不可能在晚修中找到此时正被我爸撕扯地抓去染头发的我,于春福但是第二天的单车棚,我这个兔子还是乖乖的送上了他的怀抱。“你头发染了好看多了,还是黑头发好看嘛!”此时是我第二次见到他,于春福也是我第二次遇见这样大庭广众搭讪的意图明显的家伙。“干你P事”我依旧沿袭我恶语相向的为人作风。停好了车,他说“张杨,高三X班,学生会,目标复旦。于春福有空来找我玩啊~!”然后挥挥手转身走向教学楼。
之后,我总是一不留神就看到他,象条无尾蛇一样,出现在走廊、操场、图书馆。于春福可他没再主动搭讪过,每次遇见都是冲我淡淡一笑,然后擦肩而过。后来他说他知道我一定会主动找他的,于春福没错,我没让他失望,确实是我主动找的他。
“跟你做朋友,有什么好处?”于春福我像是一个询问嫖 客价钱的娼 妓,张杨的眉头明显皱了皱,我让他知道我是一个势利眼,不知道我这究竟是破灭他的美好幻想呢,还是为了显示出我的坦率不俗,千百年来大概唯我一人如此交友。于春福“教我学习,我要扬眉吐气,挫骨扬灰。”我咬咬唇说,然后我撇见旁边众人眼神里有惊讶。
是的,挫骨扬灰。我永远永远忘不了父亲眼里的蔑视,虽然他已经蔑视我十几年了,可是那一次,真真正正的伤害了我。于春福“养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我看你就跟你妈以后一个样~!看看你高考能考个什么名堂”那天我很生气,超级生气。于春福我可以忍受他任何对于我个人侮辱,可以忍受他用东西扔我让我的头缝了针,于春福但是我绝不能忍受他侮辱我妈。所以我要我扬眉吐气,挫骨扬灰。
之后,说是做朋友,其实也就是图书馆、自修室这样颠三倒四的跑,于春福每天我都会在黄昏后等张杨,然后我们两个人在黄昏时分拼命的K书K书。直到日落西山,看不清书本的字了,才想起吃饭。其实我成绩也不是很坏,于春福我也没想读书无用论,我也并不想真正成为她们口中的坏女生,只是……唉。
与张杨的见面,是发生在他高考完后。因为当时他说他估分高得不但可以进复旦,于春福甚至有望进北大,欣喜之余,我们竟然拥抱,甚至亲吻了。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在旁人看来,尤其是父亲看来,应该就是另一番风味了。于春福我不擅长解释,是的,要是我擅长的话,也就不会成为她们口中的坏女孩了,于是许许多多的言语都梗塞在心肌处。血管膨胀膨胀,语言的凝固住了,于春福我感觉到那层薄薄的血管壁迟早会破裂,就像我接下来的崩溃一样。
在那次亲密接触的一年后,张杨果不其然地考上人人垂涎的大学,只是我们再也没有了联系。于春福直到他回校做经验介绍,我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他,看了好久好久,我大概是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他。于春福可他呢,目光扫视着台下,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发现,他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就平淡地继续地扫了过去。那次集会,我呆滞了许久许久才发现同学们都走了,于春福会场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天的黄昏像那时一样美,火红火红,于春福只是我的脸上不是兴奋期待或是悲伤,面无表情的我逃了上高三以来的第一个晚修。
回到家里,父亲和母亲正在吃饭,我看见母亲卑微讨好似的向父亲夹菜“回来啦?”母亲看了看我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父亲的脸色。于春福从看见那次的约会后,父亲似乎是真的放弃了我,于春福他继续吃着他的饭,像是没生过我这么个女儿一样。
我来到厨房,准备盛饭,余光瞥见了一把旧的剪刀。于春福刀把的锈迹斑斑,把它的刀刃的锋利承托地亮闪闪的。我忽然把拿起它来,冲向饭厅中吃饭的父亲。当着他的面就是一剪刀扎下去!于春福当时的血,滴在黄色的地板砖上,抹开来像是那时火红火红的火烧云的黄昏。
后来,如愿考上大学的我,在那个百无聊赖的暑假去了张杨的学校,我约了他,就像当年他约我一样。于春福那座城市的黄昏没有火烧云,只是平淡地日落。我约他一起去把头发剪了,把那些昏昏暗暗的过去一笔勾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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