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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的钢铁森林和修仙党

“一个人吃饭时,去买了杯可乐回来,没吃完的餐盘被收走;
  
  一群人同行时,蹲下去系鞋带,抬起头后越来越远的背影;
  
  冰激淋一口没吃掉地上;
  
  付款时提示余额不足;
  
  出了第二十四版方案,客户觉得还是第十九版好;
  
  每一天都可能会有“小确丧”。
  
  二十岁时为了爱情,为了看不到的存款;
  
  三十岁时为了房贷车贷,为了而立之年却无所立;
  
  四十岁五十岁时,为了日渐稀少的头发,为了再也没有的二十岁三十岁;
  
  每个人都在焦虑着。”
  
  
  
  同样受着焦虑之苦,我上山求道,或者说,就是想躲一躲,躲一躲这声色犬马的俗世。我不知这算不算清高,我只是痛苦,因格格而不入,因思索太多。
  
  
  
  天气阴郁,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风都显得有些粘稠。山道两旁苍松劲柏,水墨画一样的风景,却让我感觉不到丝毫仙风鹤语,反倒觉得了无生机,不怪风雨,只怪心境。
  
  人最怕什么都不想,随波逐流,白纸来白纸去,我不愿;
  
  人也最怕什么都要想,不得章法,最后搅乱了自己的脑子,却理不出一点头绪,就如我。
  
  拾阶而上,道边古木参天,秀竹郁郁,芳草青青,一派幽静,一派肃穆。
  
  恰似“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别有意境。
  
  
  
  但我当时心绪乱如团麻,悟不得,也看不到。
  
  叩开山门,道长正在整理庭院,不似他人所说鹤发童颜,如果无身上那一身道袍和头顶发髻,就是一个扔在人海中便再也找不到的普通人。
  
  说明来意,道长请我屋中喝茶,屋内烟云缭绕,茶苦而回甘,质朴,淡雅。没有“茶满了还不放手”的顿悟,也没有所谓互相论道讲法,道长只是单纯听着。
  
  约莫一个小时后,只觉得道长修养真好,只是浅笑饮茶,由着我倾诉。
  
  “道长,您可有什么办法让我不再焦虑,少些抑郁?”
  
  道长还是笑而不语,回身在柜子中取了一个封好的帖子,却不急着交给我。抬手指着刚才他整理的院子问我,“那是什么?”
  
  我边心喜道长终于愿意点化,边回答,“院子?庭院?风水?”
  
  道长摇摇头,带我逐层而上,任我发问却不答一语。
  
  到了塔顶,道长伸手向下指了指刚才整理的院子问,“现在你看是什么?”
  
  探头下望,细思索,答,“一个正圆的庭院。”
  
  道长点点头,“人生就如同一个正圆,当你修行足够,让自己变成圆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再缺,也不再会焦虑。如同情爱,其实是时刻想找一个人依靠,填补全自己的不足,当你自己足够完全的时候,情爱是不是还那么重要,还那么让你焦虑?其它亦然。”
  
  道长又指了指楼梯,“而当你站的不够高,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个圆,更不知道如何填补自己的这个圆。打哪儿来回哪去,磨砺自己,站得足够高,然后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道长把刚才帖子拿出来递给我,“拿去,当你一切明了的时候,打开看看。”
  
  下山,将帖子放在书柜的最上层,还不知道自己的“圆”是什么样,但却晓得自己需要一个一个台阶往上爬。
  
  暂压下焦虑,抑郁,喜欢音乐,便学音律;喜欢读书,便书中求知,一天一厘,爬着楼梯。
  
  多年之后,我打开了帖子,细读,是张三丰的《无根树》。
  
  笑了笑,拿出纸笔,摘节选,谱新曲,《无根树》。
  
  古仙云:“一毫阴气不尽不仙。”盖有一毫阴气不尽,即有一毫阳气不全。唯色相欲念尽消,方得真空。
  
  望深受煎熬之人,早日望山知山。
  
  
  
  “无根树 花正幽 贪恋荣华谁肯休
  
  浮生事 苦海舟 荡去漂来不自由
  
  无边无岸难泊系 常在鱼龙险处游
  
  肯回头 是岸头 莫待风波坏了舟
  
  无根树 花正红 摘尽红花一树空
  
  空即色 色即空 识破真空在色中
  
  了了真空色相灭 法相长存不落空
  
  号圆通 称大雄 九祖超升上九重
  
  无根树 花正无 无相无形难画图
  
  无名姓 却听呼 擒入中间造化炉
  
  运起周天三昧火 锻炼真空返太无
  
  谒天都 受天符 才是男儿大丈夫
  
  谒天都 受天符 才是男儿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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