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观察：国际学校的虚与实

hanniuniu12

　　近日，众多国内大型媒体转发了新闻《深圳国际学校被指野蛮生长乱象丛生：有学校开学一年就停办》（广州日报2016.10.23）。文章说，有学校开学一年就停办，有学校一年内换两校长，业内人士提醒读国际学校需三思。文章提到，过去两年，国内可谓“国际学校”大跃进，越来越多的国际学校亮相。有的“国际学校”一位难求；有的学校却没有挺过一年的“新人”期，甚至匆匆退出或以被收购告终。
　　一石激起千层浪，关于国内国际学校乱象的问题，再次在国际学校家长群体里激起了巨大反响。深圳国际学校有如此乱象，北京的国际学校怎么样呢？记者就此在北京做了一些调查。在采访中，一些家长庆幸自己的孩子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一些家长对这则新闻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认为自己就是那些众多不幸的受害者之一，更多家长认为自己孩子所在的国际学校或多或少存在新闻中提到的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家长们将矛头直接指向国际学校为了达到招生的目的，而实施的过度包装宣传。家长们认为国际学校为了达到招生的目的，迎合学生和家长，做了一些名不符实的宣传包装，导致他们在择校时做出错误的判断。
　　国际学校渐由卖方市场转向买方市场
　　国际学校的过度包装宣传是近几年国际学校行业出现的新动向。仅仅10年前甚至5年前，国际学校还是极度稀缺的资源，绝对是卖方市场，总体数量少，入学门槛高。想进国际学校读书，不仅有各种户籍限制，费用门槛，还要通过层层考试，才有可能入读。国际学校可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如何办好教育上面，没必要宣传，更没必要去“包装”。但近10年，尤其是近5年来，国际学校全国遍地开花，北京国际学校更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这么多国际学校出现，为了生存就要竞争，竞争的结果是把国际学校由卖方市场转成了近似的买方市场，大家普遍在争生源，争更优质的生源，教育圣洁之地不幸成为资本角逐的战场，学生沦为一些国际学校追逐的猎物。为了吸引更多优质生源到自己学校就读，中国快消品行业声名狼籍的过度包装和过度宣传的“经验”开始被一些办学时间不长，需要通过高昂学费收回投资而不择手段的国际学校大量借鉴。
　　

　　国际学校过度包装宣传的几种手法
　　据笔者了解，国际学校过度包装宣传的手段大概有四种。
　　第一种，把一些国际通用课程包装成自己的独门绝技。比如IB课程等本来是国际课程，所有国际学校都可以拿来采用。IB本身不属于谁独家所有，也不存在孰优孰劣的问题，关键是这个学校在实施教学过程中的师资力量和办学经验。以拥有独特课程的高大上的面孔出现，拿一些国际通用的课程来忽悠教育行业之外的“小白”家长们，效果普遍较“好”；
　　第二种，包装外国教育专家管理团队。为了迎合国际学校家长认为国际学校就应该是外国人来管理的认识误区，众多国际学校采用这个套路，尤其是从其官方网站上面，清一色的外国佬，蓝眼睛，高鼻梁，大胡子，颜值颇高。教育专家认为，在国际教育上不能一味地“崇洋媚外”，外籍教师在教学中必不可少，但让老外来管理中国的国际学校弊大于利。学校需要由熟悉中国教育和文化的团队来管理，外国专家如何做到中外课程的融合？对中国情况普遍陌生，如何与家长沟通？如何为学生提供符合他们自身的教育？这位匿名专家透露，以外籍专家管理团队为卖点来吸引家长的学校，实际做的与他们宣传的往往不是一个套路，外籍校长只不过是不管事的“汉献帝”，供在那里给家长们“参观”，实际上做事的还是中国人。外籍招生专家也只是用来在招生时为家长表演。尤其是小学和初中人数占绝大多数的国际学校，因为中国课程往往占70%以上，越往高年级越递减，外籍校长和外籍管理团队在学校里更是“汉献帝”和照着中国员工写的材料用英语背诵的外籍“专业”译员的角色。国际学校的家长们，为这些表演而支付高昂学费，是不是有点不值？
　　第三种，包装进入名校的成功案例。上国际学校的出路就是去国外留学，于是许多国际学校投家长所好，把学生去国外上大学作为成功教学的案例。事实上，国外许多大学只要花钱大多是可以上的，把进入国外大学的“升学率”作为办学成功的依据只可忽悠一下不懂的家长。另据媒体报道，原本在国外二流三流的大学，也被国内一些国际学校包装成俨然的一流大学，说自己的学生去那里上学了。还有一种情况，一些国际学校打着基础教育的幌子，实际上还有另一个面向社会招生的留学培训业务，他们在宣传国际学校成绩的时候，不惜张冠李戴，把培训学校的功劳算在国际学校的头上。另外，教育专家认为，这种教育本身是一种不健康的教育模式。众所周知，高达60%的家长把孩子送进国际学校，目的是为了让孩子避开应试教育。为了避开填鸭式的中国式高考，却到这些国际学校挑战变相的“洋高考”，对孩子的成长得不偿失。更可怕的是，有很多如愿进入国外大学的学生，出现酗酒、群殴、逃学，甚至吸毒及犯罪的倾向，还有大量的不能适应国外教育被勒令退学和不能毕业的情况比比皆是。《2016年中美国际教育白皮书》透露，这一数据可能占整体留学生的25%左右。
　　第四种，把自己的弱势说优势，也只有中国人才会有这么机智。做家长的都知道，学校距离家近非常重要，因为每天要接送。即使有家长接送有校车，但如果学校离家较远，孩子每天都要比别人起床早而回家晚，不但身体受不了，家长受不了，大量浪费的时间算算都可惜。但有的学校却劝很小的孩子住校，说这个是寄宿制学校的优势，是培养孩子团队精神，能想起这么奇葩的理由也是没谁了，为他们竖大拇指。另外，有些国际学校故意提高入学门槛，给人以这个学校很难上的感觉。这让我们想起了商业领域的各种饥饿营销……过度包装营销手法多种多样，让不是火眼金睛的家长们很难辨别。
　　选择国际学校的几个重要指标
　　专家提醒家长，选择学校时一定要注意几点。最重要的是办学时间长短。因为只有办学时间足够长，才能检验办学的质量和功底，才有高素质稳定的教师和管理团队，财务风险小，较少出现象深圳一些国际学校那样办一年就被收购，校长一年换两个的情况。比如力迈中美国际学校、北京顺义国际学校、爱迪国际学校、世青国际学校、芳草地国际学校等都是成立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老牌国际学校，其中力迈中美有着20余年的历史，北京顺义国际学校有着30余年的历史，芳草地国际学校成立于新中国建立初期，久经历史考验，都是可以信赖的国际学校品牌；其次，看是否适合自己孩子的自身情况，比如将来留学的去向等，是选择普通的国际学校还是选择留学目的地单一的国际学校，也是家长需要考虑的重点。普通的国际学校的优势是将来有更多的留学目的国可以选择，单一留学方向的国际学校的培养方向直接与将来留学目的国的课程和文化相关联，有利于孩子出国时能很快熟悉当地的环境的文化。比如有专门对口加拿大的北京加拿大国际学校、课程与美国教育对口的北京力迈中美国际学校、面向英国留学的北京哈罗英国学校等。教育专家认为，孩子在文化相对单一的国际学校比“联合国”式的国际学校成长，更容易建立起稳定完整而根基深厚的价值观。第三，学校位置很重要。不要以为家里有车，或者学校有校车就万事大吉。教育专家提醒广大家长，孩子精力有限，家长精力有限，让孩子把每天数小时的时间花在上学下学路上，是对孩子健康和心理的最大摧残。有深受接送孩子上下学之苦的家长说，即使学校承诺可以在校车上为孩子唱歌，让孩子表演，办成流动的教室，也没有效果，也不能轻易相信。北京校区房价爆涨，充分说明了学校离家近的重要性。普通学校如此，国际学校也不例外。
　　国际学校应“虚实”并重
　　专家认为，有别于留学培训和中介机构和短期教育培训，大多数国际学校从事着从学前到高中的基础教育长期教育，孩子要在国际学校度过从童年到长大成人数年甚至十余年的人生重要时期，国际学校引进的虽然是国外课程，但与国内教育在教书育人方面本质上并没有差别。国际学校应该把主要精力用于培养德才兼备又具有国际视野的孩子身上，为此不断提高教育水平和管理水平，如上文提到的芳草地、力迈中美、顺义国际学校等那样，多做实事，通过长期教学实践积累品牌价值。国际学校正常宣传推广无可厚非，问题是不要过分夸大宣传包装，应该少做虚事忽悠事。
　　笔者由此联想到这几年社会各阶层对快速消费品过度包装的口诛笔伐，特别是大家对中秋月饼和其它食品的过度包装的不满。但笔者认为，食品等产品过度包装，固然不应该，但与教育相比，伤害还是有限，大家大不了吃了一次，下一次不会再去购买。教育的过度包装和宣传，忽悠的是家长，伤害的是学生，是孩子几十年的人生。同时，过度包装的国际学校，因为过分“脱实向虚”，导致自身教育空壳化，害人害已，最终也会像那些一年就停办的深圳国际学校一样被广大家长所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