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得意苟为乐,野田安足鄙?台湾书法家沈松友书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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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红肚兜
时间:
2016-6-18 20:38
标题:
得意苟为乐,野田安足鄙?台湾书法家沈松友书心声
书者,心声也。故书之品格以“真”字为上。纵观中国历代文艺理论,不论是荆浩所倡的“度物象取其真”,还是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指出的,词人应当以写真感情为上,说到的都是风气自然的意思。所以,文艺作品首先要蕴含文艺家真挚的情感,此情感经作者深入浅出地表达,即让人读来一波三折,扣人心弦,曲径通幽,却又回味无穷,几至三日不知肉味,方能称之为格高韵雅。换句话说,好的文艺作品首先要写出作者的真感情,其次要高超巧妙的表达,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文艺家的涵养。
在上世纪初,五四新文化运动轰轰烈烈地提出了“德先生”与“赛先生”,我们用了百年时间引进、学习西方的民主与科学,同时却又把五千年传统文化慢慢地遗失。今天,当我们意识到信用、道德、责任等社会公德面临着巨大挑战,当我们呼喊着学术大师的归来时,五千年的传统文化已经被糟蹋得奄奄一息。庆幸的是还有那么一批“执着”的有识之士呼吁着要续接中国传统文脉,期盼五千年的文明重新绽放出光彩。在延续传统文化这方面,宝岛台湾是一如既往地传承着,或许它还是保存得最为纯粹的。正如前文所说,书法需要深厚的文化素养,当我们为当今书坛忧心忡忡时,不妨看看台湾书坛,品读一下人书俱老的沈松友老先生的书法艺术。
沈荣宗,字松友,别号粥鱼生,台湾著名书法家,1931年生于福建省东山县东沈村。初中毕业后考入龙溪师范学校,1950年尚未毕业的他替哥哥到了台湾当兵。1967年进入台湾东海大学就读,之后一直担任中学国文老师,到六十五岁退休。
沈荣宗从小痴迷书法,念初中时,拜闽南著名书法家、东山中学老师高柏岭为师,开始了半个多世纪的书法之旅,创作艺术作品上万幅。举办过个人书法展;也在台南等地参加书法联展,并多次参加东山县“海峡两岸书画展”,他的楷、草、篆、行等书法作品,受到同行和书法爱好者的一致赞誉。1996年在台湾?台中市立文化中心首次举办书法个展,他选出近百幅代表作品,出版了《松友书法集》,台湾《中国时报》、《联合报》等报刊也曾多次刊载他的书法作品。
观其作品,沈松友的书法讲究对称、呼应,追求的是某种音乐般的节奏和韵律。如其点划间有收有放、有起有伏,力度上刚柔相济、强弱相间,速度上有急有缓、有继有续……在音乐里面,每个段落之间有休止和间歇,沈松友的书法作品里也有表达情绪、感情的间歇,其表达的方式就是作品字里行间的布白和笔划间的断续。沈松友的书法同时有着舞蹈般的连贯与和谐,抑扬顿挫的用笔、酣畅淋漓的用墨、点画结体的动势,就如舞蹈演员那行云流水的舞步轨迹,令人百读不厌、回味无穷。
众所皆知,楷书也叫正楷,是从隶书逐渐演变而来并更趋简化,其讲究的是横平坚直,以及严谨的结构和法度。《辞海》解释它是“形体方正,笔划平直,可作楷模”。然而,工整与灵活往往是一组矛盾体,或许就是如此,古往今来楷书作品很难出新,特别是楷书在唐代达到巅峰之后,想要有所超越仿佛就更难上加难。因此,很多书法家只是将楷书作为行草的基础。然而,沈松友对此主张的却是“兵无常阵,字无常体”。他将其它书体的书写方式融于正楷书法,并努力地改变正楷过于端正、追求法度,容易出现死板的现象。如他的楷书作品中,就常常出现“飞白”的用笔,而其多年的书法功底也在“飞白”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飞白”是中国传统艺术观中虚实相济的典型表现,是指在书法创作中,笔划中间夹杂着丝丝点点的白痕,且能给人以飞动的感觉。一般情况下,由各种字体的笔划特点、作品的章法、书写的速度等因素,“飞白”较常见于行草中,而楷、隶、篆书中出现得较少。因为,与行草相比,在楷书中运用“飞白”对书者有着更高的要求,若不能在运笔过程中掌握好轻重徐疾,或心眼到而手未到,控制不了节奏,极易造成漂浮松散、气断乏力之感。沈松友书法中的“飞白”,经过他多年的摸索练习,运用得甚是炉火纯青——长短适宜、挥洒自如的“飞白”,与浓墨、涨墨产生对比,营造出轻重徐疾的节奏和韵律,达到了欹不失正、正中寓欹的平衡效果。与些同时,他还利用“飞白”将力量感引入了楷书的创作中,灌注了楷书一种如行草艺术所特有的酣畅淋漓之感,使书写更显现苍劲浑朴的艺术效果,堪称筋骨丰足。因此,他的书法作品常常给人一种如刚柔相济、虚实相生、水到渠成、浑然一体的视觉享受。
当然,这里还需要说明一点,沈松友将“飞白”运用在其楷书创作中,并非是刻意的追求或炫技,而是达到一定艺术境界而情感自然流露的表现。因为,在他腕下,毛笔已经不仅仅是书写的工具,以他对毛笔的掌控及其熟悉的程度,可以说毛笔已经成了其手指的延伸,以之表达的情感是游刃有余,也便风气自然。
笔者认为,沈松友的艺术创作正是这样一种不能准确预测、似有似无的过程,也是其从心中意象的一种自然而然的转化。书法作为一种构成艺术,在洁白的纸上靠毛笔运动的灵活多变和水墨的丰富性,留下斑斑迹象,在纸面上形成具有意味的黑白构成。在这里,线条作为点的运动轨迹,成为书法的基本构成元素。且书法艺术作为一种流动的、有方向性和不可重复性的创作过程,它没有重复和进行制作的可能,即每个字在书写联缀时已经形成了独特的空间构成和风格。而这种空间连续必然产生节奏,造成一种前后推移、具有内在逻辑的视觉关系和时间绵延的节奏序列。在沈松友的书法作品中,看得出他深谙书法创作的内在逻辑。因此,他十分强调每次艺术创作的唯一性和当下性,而不拘泥于古法,不被各种笔法和规律所束缚。行笔中,他往往随性运用挖、劈、顿、按、挑、拖等多种笔法,笔锋变化多端,彰显着其强烈的艺术个性。因其不囿于陈规和法帖的窠臼,终使其书法流露出一股风气自然之气象,恣肆驰骋而又错落有致,堪称不可多得的方家。
更重要的是,沈松友从来不将艺术创作视为对象化的行为,也就是说,创作自始,他不会去刻意设定一个最终的效果。或许他明白,如果把“道”的不确定性当做确定性的去追求,便会因为刻意的追求成为沉重的负担和束缚,结果很可能是求珠而不得。
总的来说,沈松友的书法创作,不拘泥于什么固有的法则或者经验,也不会把自己捆在既定的框架里,他只会跟随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往前走。或许也因此,他的作品才会产生如此的效果。沈松友常常还有这样的感受:有时候,原本想要表达的心绪在生成的过程中突然发生变化,绕来绕去的,犹如在大山中转悠,山峰总是时而在眼前,时而脱离了视线,以为自己迷路的时候,又突然从树林的间隙中辩认出了山峰隐约的存在,于是赶紧迎上去……
跟随自己的内心,在混沌的深处,寻觅那个泛着隐秘光泽的“象”,或许便是艺术创造的“超以象外”和“得其环中”。如“柳暗花明又一村”,被艺术的“向心力”牵引着,离而不远,散而不乱,纵而又归。更重要的是,每次创作的过程如一个“痕迹”,融合成为了作品的一部分。每次再看到作品,创作过程中的每一个细微之处,每一个灵光突现都会清晰的浮现出来,仿佛再一次回味精彩之旅的“沿途美好风景”……
除书法创作的热爱以外,沈松友先生更是忠心爱国,盼望祖国统一。他认为,海峡两岸都是中华民族子孙,海峡两岸文化艺术同根同源,中华文化是维系海峡两岸同胞的精神纽带,更是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重要基石。因此,多年来他呼吁两岸艺术界以文化联谊,促进祖国统一,致力于两岸书法文化交流,并身体力行,以书会友,以文传情,广交大陆书法名家,时有切蹉。
早在1989年,他就参加“台湾文化访问团”到祖国大陆各地进行海峡两岸文化交流。这些年来,沈松友老先生先生经常往返故乡东山岛,经常与家乡的文艺家,尤其是书法家进行交流,并多次促成“海峡两岸书画笔会”,致力促进两岸文化交流。2001年,他把自己在台湾精心书写的十六幅书法作品(黄道周的《榕颂》),捐给家乡东山县黄道周纪念馆收藏。他将两岸同胞有关对家国的理想情缘浓缩在一幅幅作品上,以艺术的形式展现了两岸同胞希冀国家和平、呼唤民族复兴的共同愿景。
值沈松友老先生以书法艺术向东山母亲汇报,回馈乡梓之际,作为乡后学的笔者以“风气自然具筋骨”为题,怀着景仰之情,以此几语记之。
相关链接:沈松友先生,台湾著名书法家,1931年生于福建省东山县东沈村,幼承家学,刻苦练习书法,在乡里即小有名气。读初中时受本地书法名家高柏岭先生指导,书法有质的飞跃,获本县中学生书法竞赛第一名。
沈松友先生1950年移居台湾,1967年考入台湾东海大学中文系,后供职于台中卫道中学,业余时间临池不缀,遍临诸体,独树一格。90年代,连续三年获得台湾省美术展优选与佳作,1996年在台中市文化中心举办书法个展,刊行松友书法集,2006年被授予“台中市资深优秀美术家”。
1989年年底,沈松友先生参加台湾书画艺术家交流团到北京、上海、杭州等历史文化城市学习交流,与启功、沈鹏、沙孟海等艺术大师一起切磋书画艺术和传统国学,台湾国画大家沈耀初先生也对沈松友书法造诣和学问文章予以高度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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