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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我是否该原谅地震时先跑的爱人
从动物本能回归人性
很多过来人都告诫,千万不要考验爱情。古人管这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大部分夫妻,都象张爱玲笔下的,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的俗世男女。所以,当一位姓张的女子因为丈夫在地震中自顾自逃命而要求离婚的时候,网上网下众多的声音都在劝阻她。
我也打算加入劝阻的行列,但不是因为我对爱情没有信心,劝她得过且过,也不是因为妄自猜测张女士一定比她丈夫更糟糕,或者换个人更糟糕之类。
如果冷静地想想,张女士也许应该选择原谅。因为,当地震来临的时候,丈夫虽然抢先夺门而逃,但是,他很快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逃到底层后,又返回寻找妻子。事后,诚心忏悔,不愿意与妻子离婚。这样的男子还是很可爱的,至少他比范美忠有勇气,让一个人承认他怕死,其实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很多人都说,怕死是人的本能吗?无论对逃跑行为是抨击还是辩护,对这一点,基本能达成共识。但让一个人认错,却很可能比让他承认自己怕死更难。仔细分析一下这位先生的逃生过程,我们就能找到一道轨迹,一道从动物本能上升到人性的轨迹。
大难来临各自逃生,这是动物本能,甚至救孩子,都是一种近似动物本能的举动,在人,那叫护犊情深,在动物,那是生命繁衍的必须。但是,维护爱人的生命,甚至维护他人的生命,这些,不是本能,是人性。这位先生先是凭动物本能而逃生,但很快他的意识回来了,他想起了自己的责任,所以回头去寻找妻子。
相比之下,这位先生的忏悔与反省,比起网上那些替他辩护的人可爱也可敬得多。网络上,充满了对“本能”的辩解,还有人说到了男女平等,这让人匪夷所思。
其实,即使是动物,逃生本能也不见得都是鸟兽散,东非的斑马和北美的麝牛,两个种群抵抗狮子和狼群的方法不约而同。强壮的雄斑马和麝牛在抵御天敌时,都把母兽、老兽和幼畜包围在群体的中央,一齐奔逃。象这类社会性比较强的群体动物,保护老弱妇孺,也是一种本能呢。人,总不至于连斑马和麝牛都不如吧?人之所以有别于动物,因为人会思考,人的思考也不会只是为了想着用怎样巧妙的词句替自己辩解,而不是反省吧?
泰坦尼克号的悲剧之所以至今让人唏嘘不已,不仅因为沉船,更因为沉船时那些惊心动魄感人肺腑的故事。船上75%的女性活下来,而80%的男性沉入大海,来自丹佛市的伊文斯夫人把救生艇座位让给一个孩子的母亲。因为他们除了求生的本能之外,他们还有人性的高贵。我们除了本能地替逃生者也替自己辩解之外,还得有人性的一面懂得反省。
范美忠的可恨之处,不在于他逃跑,而在于他美化自己的逃跑,他否认人有人性的一面,而只承认动物本能。一个人在危机关头,是不是还能保持人性理性,我们不清楚,也不能强求,还应该给予最大的宽容和理解,但是,若危机解除了,人性还不愿意复苏,还在高举着动物本能的牌子替自己辩解,那么,下一次再遇到同类事情的时候,我们是人,还是兽呢?
张女士的丈夫已经从动物本能回归了人性,可是,有些替他辩解也替自己辩解的人还没有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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